意中人是什么意思,我的意中人是什么意思

林格 | 文

震惊,白月光成了白月光的替身,替身竟是我的意中人。

意中人是什么意思,我的意中人是什么意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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· 壹 ·

我和述云面面相觑。气氛微妙得尴尬起来,雅间无声,落针可闻。

我闭了闭眼。我真傻,真的。

事情要追溯到三十日前。

我,归霖,与当朝一闲散王爷奉旨成婚。

我心不甘情不愿地和他在天地和高堂的见证下完成对拜。

随即一人去宴宾,一人留新房。

我披着红盖头,去桌上捻糕点填肚子。

红烛燃半,蜡油滴落。我名义上的夫君才推门走进。

隔着盖头,眼前蒙上朦胧的红,依稀能窥见对方生着一副昳丽又贵气的相貌,属实是皇家容颜。

他缓缓凑近,挑开红盖头,咫尺的俊脸明晰,长眉凤目,天生笑唇,下颌线比我的人生规划都清晰。

面对这等美人,我内心的波澜微微起伏,不禁感叹其色:他怎生的如此好看,足以屠美男榜,艳压所谓京城第一美。

然而我还意识不到他一露性子就毁了好多温柔。

走完一套结婚流程后,他坐在榻边,抬眼瞧我,唇角微翘:“想必归王妃不心悦本王,也非自愿同本王成婚吧?”

啊对对对。

此乃大实话。

我早已心有所属,但老天捉弄,至今我都未曾见那人第二面。

他大抵死在皇帝登基的波乱中,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。

而后太后为刚及冠的述云物色适龄女子,寻思几日,最终定了娘家人。

生怕我逃,第二日一道懿旨就赐下,身在校场的我正拧着对手的胳膊,一听懿旨,足足呆了半响。

好家伙。要坑就坑自己人是吧!

不过,述云同我心悦的亡人不愧是兄弟,眉眼特像,我退而求其次,睹王爷思人。

我似笑非笑道:“王爷难道不是么?”

述云摩挲下颌,斟酌道:“王府你随意出入,本王不会拘束你。”

哎呀,他人还不错。

“多谢王爷。”我垂眸微笑,装得一派温婉贤淑。

新婚第一夜,我俩相敬如宾,演得一对琴瑟和鸣的好夫妻。

洞房花烛夜,他都要在床褥上用四、五个硬枕排排放隔开两人的距离,盖被子纯聊天。

灯灭了。帷帐里一片乌漆麻黑。

我睁眸望着帐顶,不解道:“王爷,妾身大可以去书房睡。”偏房也行。

身侧传来锦被摩挲的声响,他翻身,清朗的嗓音在此时显得慵懒:“如何能让你睡那破地?新婚夜,本王若是离了新房,传出去对你我名声不好。啊,主要对你不好。”

行。

王爷从不进书房。人尽皆知的事。

我:“……多谢王爷为妾身考虑。”

述云快睡过去了:“不用。今后咱便是一家人。”

黑暗浓稠,心中却开敞明亮。我轻声应下。

· 贰 ·

次日天刚蒙蒙亮,便要起床洗漱,准备进宫请安。

没想到王爷没有赖床的习惯,不用我叫,他自个儿醒了。

清亮的眸里不见睡意,一偏头看见我,怔了一下,没反应过来似的。

我撑身坐起,墨色发丝流泻满枕,见他鼻子翕动,声音略显沙哑道:“早安。你昨夜掉莲池了?好香。”

我:“……”

为何他脸长得好好的,一开口就梦碎呢。

帅哥,请你闭嘴,作为替身要有自觉性!

述云挡住脸,闷笑不已。

穿戴整齐后,乘马车入皇城。

宫殿金碧辉煌,琉璃折光,走动的动静惊起檐上燕雀,扑腾翅膀飞向天际。

“姑母。”

“母后!”

太后笑意盈盈,岁月不败美人,将近知命之年的她风华仍存。

她接过我敬的茶,象征性地抿一口,嗔道:“怎么还叫姑母呢?”

我跟太后两年顶多见一面,压根不熟,但太后对谁都能展现善意。

我笑了笑,改口道:“母后。”

“去过皇上那边了?”

述云说皇兄不见我们。

太后了然地点头:“他政事忙,抽不开身。”

这婚是她指的,生拉硬扯成了“亲上加亲”。

我和述云还有一层亲戚关系,论辈分,我还得叫述云一声姑表弟。

没血缘关系的那种。

听闻当年还是一国之母的太后心怜述云年幼丧母,便接到身边来养,视如己出,与大他十岁的皇帝同进同出,和睦相处。

皇帝上位前杀了众多兄弟,包括我那意中人,唯独留下废物弟弟述云,现下感情依旧。

但是不是真的兄弟情深倒不得而知了。

我和太后有来有回地谈话耗时间,述云这个皇家傻弟弟盯着院外的花树跑神.

被我偷摸着杵一肘子,他才视线转移,打哈哈回答太后。

殿外忽闻一阵啪嗒啪嗒的脚步声,来人匆忙。

我余光瞥去,一个不及我大腿的小团子出现在殿门外,短腿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,直奔而来。

他先是拜了一拜,嗓音清糯:“给皇祖母请安。”

旋即猛地起身,扑向述云的大腿,脆生生道:“皇叔好!”

述云把他举高高,乐道:“欸,乖侄儿。”

团子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向我,把我看得心一软,听他说:“这是我的皇婶婶吗?好美,比皇叔好看。”

唔唔唔!真会说,快让婶婶亲你几大口。

童言无忌。但我心里受用的不得了。

述云放下他,对他说:“那是自然,比不了的。去罢。”

团子凑近我,这孩子脸上没甚表情,我却能从他眼里瞧出惊艳。

我看出来了,小团子表达情绪靠的是声音和眼神,小小年纪面瘫的很。

他甜甜地叫:“婶婶。”我微微笑着,矜持地摸了摸他的圆头。

太后笑叹一口气,打发我们带孩子去罢。

于是我们把小团子一路拐到繁华的街市上。

这团子讲究,拉着我的手自我介绍道:“我叫述诚,诚实的诚,家里排行第四,今年五岁了。”

述云小孩子心性,学着他道:“我叫述云,他叔,今年刚及冠。”

一大一小看向我,疯狂示意。

“……”傻傻的。我忍着笑意道:“归霖,甘霖的霖。芳龄可不便透露。”

述云带孩子得心应手,遇着吃喝玩乐之事,他可谓是能人,将闲散王爷的身份展现得淋漓尽致。

街市热闹,看遍杂耍、影戏,吃遍茶馆、果子行,逛遍大街小巷。

还会停下与街边孩童踢蹴鞠,不过他们都踢不过我,对我甘拜下风。

述云笑得畅快,朗笑的模样像极了他,只是脸的延展面积对不上,但我仍然看直了眼。

小团子一手牵着我,一手牵着述云,不知道他的小脑袋瓜里装了什么,将我们两只手拉到一起,陌生而温热的皮肤互触,激起鸡皮疙瘩。

我回过神,看到团子扑闪大眼睛,问:“你们怎么不牵手?”

我迷惑,就听他天真地说:“夫妻都是手牵手逛街的。”

我:“……”

述云:“哈哈哈哈哈哈哈……你从哪里得知这种事?”

“父皇告诉我的。”小团子说。

“真的假的。”述云不自禁看向我,喃喃道:“他怎么可能说。”

我蹲下身,捧住小团子的肉脸,耐心道:“夫妻并不一定要手牵手啊。”

比如我和述云。

“我牵着你,怕你不见,已经没空去牵他了。”

述云点点头:“嗯哼,丢了我没关系,我自己会滚回来。”

十分的自律。

“好罢。”团子滴溜转眸子,锁定了一物,伸出幼嫩的食指指着道:“我想吃那个,皇叔能不能帮我买?”

“龙须糖啊,等着。”他的背影一消失在人群间,小团子便眸含担忧,关心地对我说:“我知皇婶心里另有他人,与皇叔之间没有感情是不是?”

嗯???

为什么你这么清楚啊啊!

述云拎着打包的两份糖回来,懵逼地看我颓然垂下头,以及面无表情的小团子的关怀眼神。

最终我们将他送回宫,溜回王府,此事告一段落了。

· 叁·

身为闲散王爷,述云并不是时刻都在寻欢作乐,他仍需要上朝,不过是在朝堂上默不出声,当一个布灵布灵的摆设。

传闻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王爷自从娶了妻后,开始收心,王府变作他的归宿,下朝直接回府,令众人惊奇。

这日,我心乱如麻,坐在桌案边反复擦拭长剑,窗户倏忽被打开,带着馨香的风灌进来。

述云将一捧绣球举在我面前,花团锦簇,尚带着晨露,衬着他笑容耀眼的脸,我的心诡异地平静下来。

他看到我的剑,呆了一下:“……你在作甚?”

我放下剑,接过那捧颜色不一的绣球,打量着:“王爷在哪里摘的?”

“宫中的无尽夏绣球多季开花,其色绝艳,我想到了你,便想送给你。”

我笑了一下:“多谢王爷。”

真奇怪,我竟然会因为一句话而跳动心脏。

他偶尔的一些话很中听。

现下我们为夫妻,皇家亲点的婚姻不可作废,我与述云是一根绳上的蚂蚱。

我点了点桌上的信,说:“爷爷的信。”

“安国公?”他问,随即恍然,跃下窗台,关闭木窗,才道:“如今归家在朝堂上举步维艰,即使远在边域也遭到限制。”

信上是安国公嘘寒问暖的话,然后才是关于归家的近期事,寥寥两行,我却读得明了。

归家世代为武将,不少女子也在战场上摸爬滚打。

太后是归家女,却凭一片拳拳爱子之心,主动放弃了政权,两耳不闻宫外事。

其实皇帝能当上皇帝少不了归家助力,现却觉得归家势力过盛。

母慈子“孝”,皇帝处处打压控制归家,丝毫不顾太后情面。

述云抱着臂,目光落在我身上,低声道:“皇兄受愚,打压忠臣良将,偏信宦官小人。储君未立,现下是奸臣的一言堂,迟早要完。”

我眉心一跳。他看清了局势。

夜里辗转难眠。

我望着一片黑暗,轻声问:“你睡了吗?我睡不着。”

“没。听你一直翻身。”

“……你当真甘愿做一个有名无实的闲散王爷?”

总是吃喝玩乐、花天酒地也不是事啊!他还有救,他还年轻!

身侧静默,就在我以为他闭眼睡厥过去时,他呼出口气,说:“自然不愿。”

我一激灵,其中另有隐情!

原因有许多。

十五六岁时,他的母后抚摸他的头发,语气温和地说:“云儿只需无忧无虑,让皇兄供着你玩乐就行。”

述云低声应下,继续跑去抓蛐蛐,废物的形象跃然。

我听说皇帝念及兄弟情谊,将述云留下,实则不是,皇帝登基当年,私下对述云说:“只要你安分,朕便能留你。”

俨然是一句威胁。

“我哪里跟他兄弟情深了,他处处看我不顺眼,表面装得真诚罢了。”

这次指婚,皇帝前头答应太后,后头就后悔了,怀疑起述云,生怕述云娶了我之后有了夺权的心思,就派人监视他,一有异动,立马拿下。

王爷不好当呐,那就当一个一事无成的废物给他们看。

“还有就是,一句很俗的话。”他的语气昂扬:“不手握权力,怎么保护心爱的人!”

我情不自禁为他鼓掌。

然而述云的语气忽地失落下来:“但我总觉得你在透过我看他人。”

“……”心里升起愧疚感,我逃避地转移话题:“你要是愿意信我,我有足够的条件支持你,为了你,也为了我自己。”

“哈哈哈谢谢。”他笑着,叹息道:“明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。”

“嗯嗯。”

“对了,我能不能唤你阿霖?叫‘你’或‘王妃’过于生分。”

“……都行。”

“那我说了。”他缓缓道:“阿霖。”

声音慵懒而磁性,耳边酥麻。

别这样,我怎么能喜欢一个替身啊啊啊!

“嗯……”我捂住烫红的脸,低低说:“在。”

· 肆 ·

他表面上是闲散王爷,背地里什么事都敢做。

皇帝的监视下还能在楼阁与谋士密谈,尤其他做了一件能砍头的大事——

他在山林圈了一块地养私军!

“别举报我啊。”述云对我说。

怎么可能,两只蚂蚱在绳上跳舞,绳子断了都得完。

他介绍校场上训练的将士:“此军名为破星。有时我也会在这训练。”

圈地、招兵买马、操练士兵等事需要耗费大量财力,又不想让皇帝查到这笔花销,只能勒紧护腰带过日子。

我颔首,含蓄道:“姐有点小钱。”

老家将近两百家商铺都在我的名下。

“操练军队的事交予我罢,我倒比你有经验,也有能力。当然你也要跟着练。”

他惊讶不已,拧了一下自己的胳膊:“我不是在做梦?阿霖,我能有你在身边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吧。”

有其叔必有其侄。

我懂了,小团子的嘴甜是你教的吧!

“咳咳。”我清咳两声,撇过头:“好了。先跟我说说你做什么打算?你想篡位?”

“皇兄的江山迟早崩,这军队是后路。”述云眸光熠熠:“我自然不愿述氏江山让阉党染指。皇座上的人不应是傀儡,该是有思想的正统。”

我思忖着,抬眼道:“你有人选了?”

“嗯。”

彼此心照不宣。

我蹙眉,回首望向操练的将士,述云拍抚我的脊背,说没事。

“不管如何,还有三、四年的时间。”

闻言,我无奈地推着述云去训练:“从今开始加强训练了王爷。”

昨夜下了场小雨,山路泥泞,述云走惯了,上山时我倒是踩脏了鞋,直到午后时间,不能久待,便打道回府。

我大抵是心情放松,一时不察,一脚踩进湿泥里,裤腿裙摆溅上了泥点子。

鞋灰呼呼、湿漉漉的。

述云跟在我身后,见状道:“要不我背着你?”

我摇头:“不妨事。”

脏得还少吗?沙泥里打滚都是寻常事,起身后一般成了个泥人,只留两眼周围是白的。

可述云不依,蹲下身握住我的脚踝,我忍着才没一脚把他踢飞,他说:“抬脚。我帮你。”

鞋子与罗袜皆被褪下,露出的玉足光滑,垂在述云腿侧,随着下山的动作一晃一晃。

我趴在他后背,手理顺着他的发丝,不禁问:“你为何要这样做?”

“因为阿霖是我所要珍惜的人。”他的气不带喘,平稳道:“你是我妻。”

心又跳了起来,一下一下,震耳欲聋,昭示我再一次,久违的为另一人心动。

对不起啊啊啊,我喜欢的那人不在世,现下我却移情喜欢上述云。

可恶!为何如此!

· 五 ·

我倒希望我曾经喜欢的人去西天,而不是——

太后闲极无事,想起她的新儿媳,召我入宫赏赐绫罗绸缎,金银首饰后,拉着我谈话,无意提到她的二儿子述云的往事。

她掩唇笑道:“云儿啊,以前是个胖墩墩的孩子,那脸捏起来的手感极好。”

十二岁膨胀,十五岁定型,之后疯狂瘦,现下连腹肌胸肌都有,当代减肥的好例子。

太后接着笑道:“他站在皇子之间,只他身材有福,他皇兄的食量比……”

我:“……”

后面的话我没注意听。

目光放空,脚趾扣地。

述云听闻我在太后这边,下了朝抱着小团子过来。

小团子落地后扑向我的怀中,抬起无甚表情的脸观察我,问:“皇婶怎么了啊?”

述云垂下头,微糙的手指触碰我的脸,“可是身体不适?”

“无、无事。”我恍惚。

匆忙向太后告退,我整理好心情,和述云带团子乱逛。

只是偶尔心下烦杂,不自觉地搓指头,没注意述云在我发间别了东西。

“你很烦吗?我没带剑,不过我可以到那边买一把让你擦拭。”述云发现我心烦时爱擦剑,首次看到吓得以为我看他不顺眼,要劈了他。

我回过神,抬手触碰到发间的簪子,笑了笑。

还不如亲口问他。

小团子人小心细,察觉我俩有什么,知趣地说自己要回宫看书,我摸了摸他的发丝,和述云将他送回了。

茶馆人多,述云包了雅间,两人落座。

我啜饮热乎的茶水,茶杯磕出响声,缓缓问:“王爷无其他身材有福的兄弟吧?”

“有福?这倒没有。”

“王爷以前,是胖胖的样子吗?”

“啊,是的。”他低头摸了摸鼻梁,旋即抬眼,说:“阿霖以前不是见过我吗?”

我:“……”

述云:“……?”

十五岁的述云=小胖子。

在皇帝登基的波乱中我“死去”的意中人有胖胖的身材。

意中人=述云。

尬得要我命。

· 陆 ·

我单知道我把王爷当成小胖子的替身,不知道小胖子竟在我身边。

从始至终都是他!

那年及笄,我与我爷爷入宫看望姑母。

昨日我与玩伴生了矛盾,闷闷不乐的,在殿外气呼呼地抠树皮,没成想树上有个人,是个白白的小胖子,与我年纪相仿。

小胖子灵活落地,问我:“你怎么了?一脸不高兴的样子。”

我简略说了,那玩伴跟我在校场较量,败了,便对我阴阳怪气,恶语相向。

我抱着腿,靠着树坐下,闷闷道:“以往那人是个好人,待我极好,现下我倒觉得坏了,对我恶意满满。”

“世上哪有非黑即白的事啊,圣人并非一尘不染,每个人心里皆有恶,或多或少罢了。”

小胖子的眉眼极为好看,抱着臂道:“有些人,他能伪装得极好,但也许哪一日就显露出他内心的肮脏呢。”

“好啦,别不高兴。”小胖子唤人剪了一捧花,送与我。

我愣愣地接过,花香满溢,不愉烟消云散。

我站起身,举着拳头挥舞,大声道:“我明日要与他比武,若是他输了,我要让他跪下叫我奶奶!”

小胖子啪啪拍手,捧场道:“好样的!”

我们相视而笑。

但自那之后,我很难再入宫了,没问他名字,问爷爷得来他是皇子,姓名寻思半晌,依旧想不起来。

归家忠皇帝,不忠皇子。能知道皇子里有个小胖子就不错了。

而后皇帝登基杀了手足,我自以为当年的小胖子死在皇位之争上。

我没多大报仇的想法,毕竟只见一面,连心意都没表达,没到要死要活的地步。

喜出望外的是,小胖子男大十八变,成了我的夫君。

震惊,白月光成了白月光的替身,替身竟是我的意中人。

述云猜中了些许,笑得直不起身,锤桌锤地,整间雅间充斥他的笑声。

我脸红着,恼羞成怒道:“别笑了!”

脸型身材大变样,我认不出!

述云道:“你喜欢胖的?”

“不,我看内在。”我抠着桌沿。

“阿霖,你是我所珍惜的人。”述云深吸一口气,正色道:“不知你可愿与我携手,共许白头?”

我脸颊薄红未消,心跳动着,强装镇定:“我早就心悦你了。正如你说的,每个人心里皆有恶,我非良善,若是以后你喜欢他人,冷落我了,我会半夜偷偷噶掉你的腰子。”

“……我为何要喜欢他人?更不想纳什么妾。”他失笑道:“此生有你,夫复何求。”

我闭上眼,由着熟悉的气息靠近,双唇温热,带着些许茶香。

吻了足足几十息。

述云叹道:“我死而无憾了。”

我一巴掌拍他肩上:“说啥呢!”

· 七 ·

夺权的准备没落下。

在第二年新年宫宴上,我直面皇帝,但他的状态太不对劲了,眼下发青,面颊凹陷,疲惫不堪的样子。

真像纵欲过度的人。

述云的话验证了我的猜想,皇帝得了情瘾,每日都要与人巫山云雨,不然会浑身难耐。

好端端的人忽得情瘾?他们都想皇帝死,尤其是宦官奸臣。

蓦然,乌云翻涌,一声闷雷响彻皇宫。时日不多了。

述云所要扶持的皇子人选,起先我是不答应的,他还小,私以为他不该被卷入这种事,但我不该替他决定。

某日,我牵着他玩耍时,轻声问他:“诚儿,你想当皇帝吗?”

要是他不想当,就不当,我们能护他一世。

然而述诚的眼眸很清澈,透着光,认真道:“不是想,是要。我不是废物,不当皇帝死路一条。”

我愣了一下,不禁笑叹着揉他的头,夸道:“你看得很明白!”

皇帝步步紧逼归家,边域战事吃紧,户部迟迟不拨粮饷,安国公只得写信买粮,费用我出,勉强解决粮食问题。

但我收到密信的时候还是颤抖了手,眼泪成珠掉落。

战是打赢了,但我爷爷——安国公死在了前线,身上被射满利箭,跪地而亡。

隐忍的归家爆发了。

归家的柱是安国公,柱断了,归家要四分五裂,但归家长辈撑住了,小辈也扶住了瓦,没有人想让它倒。

归家为百姓与国家打仗,忠的是君,未敢谋权篡位,但君主翻脸无情,受奸臣挑拨,让安国公死在了战场上。

怎能有如此的恶!

述云将我抱在怀里,任凭我沉重的泪水浸湿衣裳。

太后怒了,与皇帝大吵一架,闭门不出,据述云说,她常常跪在地上,面朝归家的方向磕头,却是替皇帝请罪。

皇帝性子多疑,喜怒不定,打压忠臣,偏信宦官,致使朝纲腐败。

归家该换个君忠了。

四皇子述诚,聪颖早慧,年仅八岁,却稳重而明事理,传闻他所写的一篇策论引得朝臣传阅,夸赞此子来日必有一番作为。拥护他的党羽不少。

述云也渐显锋芒。归家心中已有决定。

皇帝的报应到了,由于情瘾,染了花柳病,原先瞒着不为人知,随时间推移,病重卧榻,纸包不住火,皇帝染病的事传遍皇宫。

背后的小人急了,除了掌控的傀儡,其余皇子皆离奇暴毙,拥护四皇子的党羽设计四皇子假死,将其偷偷送到归家。

闪电倏得划过,白光照人间。

皇帝要死了,闲散王爷和王妃却不在京中,皇宫乱了套。

我身披甲胄,墨发高束,领着归家军在城关与述云的破星汇合。

我骑着骏马来到缀在队伍中间的马车边,下马,掀开帘子,探进去问了一声:“诚儿,怕吗?”

述诚面无表情,摇头道:“不怕的。”

我轻捏他的脸,夸道:“好小子!”

我重新上马,走在队伍前,与述云对碰了一下拳头。

“若是失败了怎么办?”

“啊,没那么衰吧。若是失败,我保你活。”

“想得美,死要死一起,才算一生一世一双人。”

述云笑了。

这一刻,是相濡以沫的夫妻,也是同生共死的队友。

我高举长剑,掷地有声道:“将士们!如奸臣难制,誓以死清君侧!”

“是!”将士声如洪钟。

我们一路砍瓜切菜,杀进皇宫.

提着染血的长剑走入皇帝寝殿深处,期间受到些阻碍,无非就是搞偷袭,最终那些人成了死尸。

我一剑横在写遗诏的宦官的脖颈边,逼他更改立太子的遗诏。

这皇子被推上帝位也是一具受人控制的傀儡罢了。

皇帝瘫在床榻上,头发掉光了,活像一颗卤蛋,一双眼眸充血,直直地瞪过来,压榨最后一丝力气,吼道:“你不得好死!朕早该杀了你!”

述云随口道:“多谢皇兄留我到至今。”

卤蛋气得一口气喘不上来,卡在喉咙,窒息死了。

太后迟迟赶来,在皇帝的榻前痛哭,发丝散乱在颊边。

猝然转过眸,盯视手持遗诏的述云,眼里的情绪变了,总是温和带笑的她如今充满恨。

她斥责起述云,骂他不怀好意,就是个白眼狼,当初就不该把他接到身边,不然她的儿子不用死。

转而又说,你皇兄待你这么好,你忘恩负义。

“姑母。”我忍不住道:“你可知皇帝一直想杀述云?”

“若不是述云对不起他皇兄,他皇兄又怎么会想杀他?”

我:“……”

你好爱你亲儿。

述云和皇帝的和睦是他与太后的母子关系的唯一纽带,现在皇帝死了,母子关系顷刻崩塌。

我与述云拦不及,眼睁睁看她含恨一头撞死在床角,追随皇帝去了。

述云单膝跪下,颓唐地擦抹去太后额角的血迹。

奸臣宦官已除,有人宣读圣旨,昭告天下。

立四皇子述诚为储君,即日登基,念天子年幼,封述云为摄政王,待到天子及冠,交还权力。

新帝登基后,安国公的嫡孙女——归霖被封为宣平侯,大述史上首位女侯爷。

自此,时和岁丰。

· 尾 ·

春日的花开得盛,花枝穿过窗,粉瓣落在桌面。

述云看着述诚写字,我坐在身侧,闲闲地看话本,忽然一只手不安分地伸过来,轻触我的手背,而后覆上,缓缓揉捏。

我乜过去一眼,无声问他做什么。

述云展颜一笑,附在我的耳边说:“因你,我才能有今日。谢谢你能在我身边。”

“说这个何用?”我的手指轻点他的胸口。

述云笑着作口型,一字一句道:“我爱你。”

“皇叔、皇婶。”述诚回过头:“御花园里春花奇艳,何不饮酒观花?”

“侄儿正有一壶酒,名为‘情丝’。”

「完」

文/公众号 留仙国风小筑

............试读结束......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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